第 36 节 红雪梅
昨夜兴许是下过雨，地牢顶上落水下来，砸到我的额上。
「丞相大人，你瞧，你也没比我高贵到哪儿去嘛？」
我微掀眼皮，齐文景的手差点儿覆上我的脸。
我偏了头。
「抱歉，小殿下。
「你今天，有些脏。」
1
我在青楼找到齐文景的时候。
他正趴在一张紫纱掩的花床上。
我看不见他当下的神色。
但显然他的处境并不好。屋子里还站着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。
那男人嘴里尽是不堪入耳的粗鄙话。
我提剑。
利落地割下男人的头。
「阿玦，阿玦。」
齐文景一见到我，便垂下了泪。
拉着我的衣角不放。
「阿玦。」
他一声一声地唤我。
生怕我跑掉。
「小殿下，臣在。」
我牵着齐文景往皇宫走。
「阿玦。」
「臣在。」
「阿玦。」
「臣在。」
他一声一声地喊。
我便一声一声地答。
直走到了宫门前。
「阿玦。」
「臣在。」
「杀了他们，杀了他们！」
「是，小殿下。」
「阿玦，你会丢下我吗？你会吗？」
我看着他，方舞象年华，模样微显稚嫩。
一个月前的意气风发变成如今的胆小怯懦。
「不会。臣会追随您，像臣的父亲追随您的父亲那样。」
我带着齐文景进了宫。
把那个坐在皇位上的太后囚禁在冷宫。
表面上的囚禁罢了。
实则一入冷宫，我就把她处理掉了。
「阿玦！把青楼里那些人都杀掉！
「把他们都杀掉！」
「臣会的，小殿下。」
2
我南巡到一半，京都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太后杀子夺位。
还将小太子送进了青楼。
这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。
我马不停蹄地从云州赶回来。
可小殿下……
「阿玦！阿玦！」
齐文景自从青楼回来以后，便总有些癫狂之兆。
「小殿下，臣在。」
「阿玦，我登基后，他们会看不起我吗？史官会写我在青楼的事吗？阿玦，阿玦。」
我为他戴上十二旒冠。
「不会，小殿下。
「历史只为胜利者书写。」
齐文景拉着我的衣袖，像是找到了镇定药一般，安静下来。
「阿玦……阿玦……」
3
齐文景硬要拉着我的衣袖，才肯进行登基大典。
我带着他，引着他坐上皇位。
压了声音，喊：
「恭迎新皇。」
旁边的太监也高喊一声：
「恭迎新皇——」
可大殿上百位文武大臣却不接话。
我环视一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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