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 节 愿君思

顾承执名满京城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求娶我。

曾经眼盲被人欺辱的顾家长子，一朝权势滔天，成为京城所有女子的心上人。

可成婚前夜，父母将我溺死在湖中，让嫡姐替嫁。

他们以为她嫁过去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

可是他们不知道，顾承执娶我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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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在了和顾承执成亲的前一日。

我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，看着我的姐姐柳君怜满心欢喜地穿上本属于我的喜服，又嫌恶地折断我常年戴的柳木簪。

「一根破木头当什么宝贝，一股子穷酸气，就她也配姓柳。」

见柳君怜动了怒，小瑶赶紧递上手绢给她擦手，附和道：「就是，这种人就是穷惯了，哪配和小姐您比。」

说完，她识相地碾了碾断成两截的簪子，还不忘作势啐了一口。

我想要去捡，可是没有实体的魂魄只能一次次穿过。

差点忘了，我已经死了。

在成亲的前一晚，被自己的爹娘勒死，绑上石头沉入了湖底。

他们将粗绳套进我脖子里时，说：「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，谁叫君怜喜欢上了顾承执呢。」

「现在顾承执才是顾家之主，以后嫁进去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」

「你一个扫把星，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。」

我扭动身躯挣扎了几下，脖子被勒得无法呼吸，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。

被沉入湖底后，我的魂魄飘飘荡荡离体，莫名附在了柳君怜身边。

柳君怜食指点涂着口脂，笑得一脸灿烂。

她原先长得和我并不完全相像，不知爹娘去哪里找的江湖术士，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，她如今的模样和声音竟都与我别无二致。

见爹娘推门进来，她开口便是：「柳君思沉进去了吗？」

我娘摆摆手，「绳子绑了好几圈，这下不被勒死也得溺死。」

我爹摸着胡子，「现在都知道你去养病，柳府只剩下柳君思一个小姐了，旁人断然也不会起疑心。」

三月前顾承执前来提亲，不久后柳君怜便病了一场，爹娘声称要送她去灵山寺养病。

她向来身子弱，幼时便经常生病，我那时并未起疑心。

现在我才知道，她并不是去养病，而是忙着「换脸」。

所有这一切，都是为了在成婚前一夜除掉我。

柳君怜满意地笑笑，抱着我娘的手撒娇，「谢谢阿爹阿娘，怜儿就知道你们最宠我了。」

我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，「杀了柳君思算什么，她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世上。」

「她就该死，淹死她都算便宜她了。」

「我看哪天还得找个道士做个纸人，给她的魂压一压，投不了胎，也别缠着柳府。」

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我，殊不知此刻她说的我的魂魄，就在她面前。

她好像真的恨极了我。

从记事开始，我就是她口中的灾星，扫把星。

嬷嬷和我说，生我之前，京城的医师都断言我会是个男孩，没想到生下来是个女孩。

我娘大出血，从此再也不能生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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