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曾孙整理我丈夫的遗物时,将他晚年写下的随笔整理成书。

书中大多都是他年轻时候的见闻,偶尔也提到我。

在他的笔下,我温顺谦卑,是旧时代女子的美好缩影。

「太奶奶,你和太爷爷虽然是包办婚姻,但相濡以沫了一辈子,肯定是有爱的吧?」

我摇了摇头:「战火纷飞的年代,何谈情爱?」

「那太奶奶,你这辈子,有对谁动过心吗?」

我没有回答他,只从模糊的记忆里找到一个少年的残影。

他站在戏台上水袖流转,是化蝶殉情的祝英台,也是盛唐醉酒的杨玉环。

我这辈子循规蹈矩,不曾行差踏错半步。

但当年他若问我一句,我也是愿意抛下这一身枷锁跟他走的。

1

我出生在清光绪二十年的深冬,出生在一个满清的贵族家庭。

这年的大清在一场大战中惨败,全国上下的白银都赔了出去,连带着昔日繁华的八旗贵族也一同衰败。

我人生的前六年,府中的吃穿用度依旧如同旧制,我的阿玛甚至纳了一房妾室进门,丝毫看不出一点大厦将倾的迹象。

可夜深人静时,我会看见额娘在烛火下拨着算盘珠子皱眉叹气。都说破船还有三千钉,可这三千钉怎么也维持不住一个王府该有的体面。

在我六岁生辰的前夕,我的阿玛死在了妾室的房里。

我跟在额娘身后进到姨娘屋里,屋中烟雾缭绕,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。

平日里恃宠而骄的姨娘跪在榻前抖若筛糠,她只穿一件单薄的纱衣,额头上凝满了豆大的汗滴。

而我的阿玛,往日里站在我身前如同一堵墙的阿玛,如今却横躺在榻上,形销骨立得如同一具骷髅。

「阿玛。」我往前踏上一步,想凑近去唤他起来,却被身后的额娘拽住。

「明希,你的阿玛没有了。」

额娘的声音很轻,听不出情绪。

阿玛的葬礼办得体面,用尽了家中最后一点白银。

额娘在这场葬礼后遣散了家中所有的奴仆,连后院那几房姨娘也一同放出了府门。

几个姨娘全是阿玛在风月场所搜罗来的,她们临走前跪在大厅痛哭,求额娘不要赶她们走,她们赖以生存的是一张貌美的脸,可无人庇护的美貌在这乱世里只会横生祸端。

额娘垂首,说了声抱歉。

她如今自身难保,更没有办法庇护她们。

额娘带着我来到了南京城的外祖家,外祖父是汉人,早年在京城做官,后来遭弹劾贬谪,就退居南京,一待就是十年。

外祖家中清冷,只有他一位老人和几个仆从。

额娘说,家中本是有几个舅舅的,如今都外出谋生或是读书去了。

外祖性情冷淡,终日整理公务,偶有闲暇也是醉心书画,从不曾亲近额娘与我。

「额娘,外祖父是不是不疼我们?」

额娘抬手摸摸我的脑袋,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。

我养在深闺,吃穿上虽不如以往,但总归还是好的。

外祖虽不大与我亲近,但十分重视对我的教导,他派人搬来许多《女戒》《女训》类的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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