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死亡的方向看总会看到/一生不应见到的人/总会随便地到一个地点/随便嗅嗅 就把自己埋在那里/埋在让他们恨的地点……

——多多:《从死亡的方向看》

在北京飞往广州的客机上 一位上海白领女孩正在座位上翻阅惊悚小说《蛊之女》。坐在她身边的陌生男子对她说:“那本小说是我写的。”女孩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 以为这个人脑子有病。但富有戏剧性的是 这位身材短小粗壮 看起来很像拳击手的男人 恰恰就是这本小说的作者本人。事件的结局很像是一部大团圆的庸俗喜剧:经过一番曲折的交往 迷人的上海女孩终于嫁给了她所邂逅的军旅作家。而这正是李西闽的真实故事。他的生活和小说一样充满了传奇的意味。

但李西闽新近的小说《死亡之书》 却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异。他改变了自己的视角 不再从惊悚的角度看 而是直接从死亡的方向看。死亡不仅令人惊悚 而且也包含着它的反面——温情、友谊和伟大的母爱。

《死亡之书》拥有二十多个死亡故事 它是客家人的死亡谱系 或说是一份客家人的生命年表 记载着不同样式的死亡案例。小说的主角分别是农夫(及其耕牛)、船夫、寡妇、乡村教师、哑巴和盲人、孩童、知青、士兵、老妪和基层小吏等等;其叙事是彼此断裂的 却又散漫地衔接起来 仿佛是一个自我闭合与循环的村庄式环链 不仅维系着我们对于生命的挂念 而且成为心灵史中最坚硬的部分。它们属于童年的记忆 模糊得丧失了细节 需要用文学之笔去加以充填 却又如此真切 与我们每个阅读者的经验息息相关。

作者这样写道:“在他十八岁离开曲柳村之前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忧郁的黑子。他成长的过程就是一部心灵的历史。”从“黑子”的方向看 世界就是永无止境的死亡的总和。该小说没有魔幻和浪漫主义悬想 只有一些记忆和梦境的碎片 被拼凑成完整的死亡肖像。我们看到 死者的面容迥然不同 却又非常相似 仿佛来自同一个祖先。但只有从远处观察这些死亡肖像时我才发现 它们最终汇聚成了一幅有关本种族的生命拼图。越过那些脆弱的死亡记忆 我们握住了对生命的感知。我们被告知 在大多数情况下 死亡是终结苦难和切换生命的最佳方式。

从死亡的方向看 我们究竟看见了什么?恐惧无疑是其间最本质的经验。李西闽是“惊悚小说家” 他没有放弃对恐怖场景的描述 无论是专司勒索的小流氓老四和以殉身勒索赔偿金的李文魁 还是由于悍妻而蓄意累死自己的李来福、被造反派活活打死的王时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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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的存在和死亡 都引发了一种巨大的灵魂惊骇。它揭发了种族历史中那些最阴郁的细节 令其散发出浓烈的罪恶气息。但死亡的属性是多元的 它有时是含泪的悲剧 有时则是解脱和逃遁 有时甚至是严厉的审判——它判决那些无罪和有罪的事物一同死亡。

这部小说保持着乡村叙事的传统 同时又隐含着一个童子的更为天真的审视方式。那些乡村女教师和女知青 是黑子青春期的暗恋对象;对母亲的温情叙写 看起来更像是作者所举行的秘密恋母仪式;小说中最重要的形而上的象征是赤毛婆婆 她是大地祖母的象征 代表着人间最后的正义、仁慈及其对黑暗的超越 她的圆寂就是一次赎罪的典礼 在大洪水之后 她用自己的爱定义了此前所有的死亡。小说作者利用她制造了一次虚构的灵魂升华运动。她是大地上最后的救赎者。

黑子考上大学 为小说提供了另一个明亮的结局。但这无疑只是一种虚妄的希望。黑子在这种希望里逃遁 企图越出“曲柳村”的严酷命运 但母亲还要送他盛满谷粒的荷包 其功能是让黑子不要忘了乡土 并不断充实其生命。但在我看来 这细小布包所装载的 其实就是逃亡青年的全部祖先和邻人。他将背负着那些死去的亡灵在他乡行走。他无法超越自身的命运。在《死亡之书》的最后一页 我们看见了种族的坚硬宿命。

《死亡之书》意味着李西闽的跳跃式书写。以前他写过不少乡村和军事题材的作品 在经历了几年的恐怖小说写作之后 他又开始绕过类型小说 进入更纯粹的文学叙事 去叙写死亡以及所有跟生命相关的事物。尽管是重新涉入这个领域 但他已然扩展了我们对乡村经验的感知空间。在死亡叙事的某个终端 文学的生命正在艰难地苏醒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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